一个天使临终前的琐碎遗言（转）一定要看完

anrey573 · 发表于 2008-12-3 20: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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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霏的遗言 ※年少的时候常常会幻想，幻想着某一天长大成人了，可以携着心爱的人一同去一个世外桃源。没有任何的纷纷乱乱。看星辰日月而作息。砍柴。狩猎。耕作。织布。如此简单纯粹。可以日复一日。可以年复一年。甚至是一生一世。直至生老病死。 ※你在白天的时候都能够见到我很开心的样子。其实我只是不想我妈担心。渐渐的，我也已习惯了这种麻木的开心。 活着就像是风中的蜡烛。烛火摇摆不定，终有一天那样就灭了。 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所以不会害怕死亡。长大一些了，知道什么是死亡了，所以会害怕死亡。不是睡了，因为怎么唤都不会醒，不会回答你了。这是一种永久性的告别。这个世上可以留恋的值得留恋的东西不晓得又能够带走多少。不过现在也都无所谓了，对死亡早已是熟悉，也就不会再有恐惧。 只是担心自己哪一天真正起不来了，我妈会怎么样。 我妈一直是叫我要坚强的，我不知道真正到那一天她又能不能够坚强。
※我也想到过死。有一段日子里，大概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我攒了一瓶子的安眠药。用药用了那么久，自己该吃什么药自己都很清楚，也根本不用医生开药方的。平时我妈都会给我一些钱，吃什么药都是我自己去买的。有时候我妈不让我出去跑，她是担心我的身体，问我哪种药没了，她给我带回来。我说没事的，我也想出去稍微的透透气，成天都闷在屋子里很难受。常常下午一个人走在路上，总是会想很多的事。没完没了。想到这些年，我妈带着我走南闯北，一直都没肯停下。想着我妈每次推着单车出门时渐渐模糊的身影。想着我妈对着我笑，尽管我前一刻才是见到她一个人在房间对着一个角落发呆。我真的很想能够好好的报答我的妈妈。可惜我没有这个能力。药店里的药总是琳琅满目，跟任何一种商品都一样。我会从中挑出最便宜的来买。那位药店的老先生大概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他说小女孩你又买药来了。久病都能成良医了，这可是老古话。他眯着眼看着我，是长者的微笑。可惜我治不了我的病。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他买安眠药，我说我晚上睡不着。但是他只肯卖给我十片，他说这药片不能乱用，会出危险。而且也有那么一条行文规定，有些药品药店是不可以乱卖的。只是我原来总以为他是看穿了我的心事，我怕我妈会跟着知道，那次我很慌忙离开了。以后我每隔上四到五天去一次那药店，我跟他说，那些帮助睡觉的药我都吃完了。然后他会再拿给我十片，用一张裁成四方形的白纸给我包着。我没去过别的药店。因为这个城市在我的眼里还是陌生的，走的太远我担心自己会迷路。我特地腾出来一只空药瓶，回来就解开纸包将那些白色的小颗粒放在里面，用瓶盖拧紧。藏在抽屉的最里端。药瓶装满的那一天，我倒出来数了一下，已经有一百一十粒了。那天晚上，我给我妈留了一张条。我倒了一杯水，就在我要把手中的药片一把吞下去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单车的响声。然后是我妈的声音，小霏，妈回来了。两个月来的决定就在一刻间被一下击垮掉了。我真的是好傻，我以为我选择不声不响的离开是能够让我妈得以解脱。是为我妈着想。可事实真的会是如此么？从此就她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世上，她一定不会习惯的。又能够撑多久呢？至少现在我还可以替她打开回家的门。给她拿双换脚的拖鞋。为她倒上一杯茶。陪她说会儿话。然后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出去。将握在手心的那把药片丢进了水池，打开水龙头冲掉了。我跟我自己说，我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我妈。 ※我妈以前跟我说过一个故事，她说是她小时候的事。有一次看流星雨。那是一个六月的一天，夜空是寂寞的深蓝色。她在晚上的10点钟开始等，等到转天的4点钟都没有看到。之后睡着了。在恍惚间醒来的时候，看见了日出，一点一点的正从东方升起，很美。很美。我还记得当时我们是在乡下老家的院子里，我们坐在小板凳上，我妈搂着我，摸着我的头发。但是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件事，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故事究竟预示着什么。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了。明白了。 ※我妈告诉我，我出生的那天就是下着这样的雨。不过我并不是因此而叫这个名字的。是后来那个算命的先生说的，他说我的命中缺水，得起个和水有关的名字来弥补命中的缺憾。我的生命确是有缺陷的，这在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很多的小孩在那一刻都是会很大声的啼哭，而我没有。我后来常常想，那会儿也许只是惊傻了，因为我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那个医生说，这小孩没用的，即使是正规治疗恐怕也活不到成年，更何况你们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能力，还是准备再生一个吧。她的语气是无奈的。整整的三天三夜，我妈都是在以泪洗面，睁着眼就在看着我。但是要一个妈妈亲手放弃了自己的小孩，她说她做不到。就算是希望为零，她也不会放弃。在我记事之日开始，我就没离开过药。那些药都特别的难吃，每次一大把一大把的就着一碗半凉的开水吞下去，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勇敢。那时候常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家特别的穷，好多别人家有的东西，而我家都没有呢。我还不知道，其实家里挣的钱都是在给我买药。在我妈的眼里没有任何东西可比我这半条命更重要的。 ※我妈给我改的名字就叫雨霏，翻了一个下午的字典翻出来的这两个字。我隐隐的还记得，那是一个很冷的一天，地上是几天前还没有来得及融化掉的积雪，狼藉一片的鞋印，车轮印。走路时踩在上面，依然还会听到吱吱呀呀的响。寒风凛冽。我妈带着我刚刚从算命先生那里回来。我伏在我妈的背上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是睡着了的，睁开眼见到我妈的头发上有小小的薄薄的冰块，我伸出手去把它握在掌心，然后就没有了。我五岁的那一年。周岁是四岁零两个月。雨霏。谢雨霏。我妈把这个名字念了两遍，然后跟我说，小霏，从今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了，叫了这个名字就可以不用再吃药了，好不好啊。我看我妈在看着我笑，我也笑了。然后我妈搂紧了我。墙缝瓦砾间有风钻进来，呼呼做响。我就依偎在我妈的怀间。我说，妈，这名字真好听。可是，事实是我一直都是在吃药。 ※一张纸。多少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张离婚协议书。还有那一千块钱。那还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见过那么多的钱。不过我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钱是我爸从哪里弄来的。因为我家已经欠下了好多的债，没有哪个亲戚邻居会愿意再借钱给我家了。 ※我妈说，这些钱是给我治病用的。带我去福建。其实我哪里都不想去了，这些年漂了这么久，我觉得好累好累。我妈更是要比我累上十倍百倍。我觉得我们都该在某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歇息下了。什么都可以丢了，不要了，包括我的这半条命，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妈难过时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想去北京戏剧学院念表演系。刚到北京的时候，我让我妈带我去了那里。那天正是傍晚学生们放学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好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就像他们这样。在跳，在笑。有的还穿着很夸张的道具服。我在那大门前站了好久。我就想着那里面能有一个人是我。不过，这个愿望在这生这世都不能够实现了……※总是会幻想着那些美丽的爱情，想有个男孩子爱我，疼我，哄我，呵护我。喜欢那种坏坏的语气。我总认为我在现实里找不到的。这么大的一个现实世界，很多的东西却都不是属于我，不是我可以拥有的。 ※都不要忘记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即便你不会难过，但也不要忘记我…… ※呵，我很喜欢小孩的。没事的时候抚摸着他的软绵绵的几近透明的小手，小脚。不论白天黑夜都可以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他如果哭了，那一定是饿了，就要给他冲上一瓶奶粉。要少加些糖，不甜他不吃的，太甜的话以后会对他的牙齿不好。呵呵，也说不定他就是尿尿了，湿的尿布焐在身上会很难受，要重新给他换块干的。这下，你再逗一逗他，很快就能又见他笑了。我一直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小孩。他的身上就流着我的血。然后我会好好的爱他疼他呵护他，就像我妈对我这样。但是医生说我不能够有小孩，怀了小孩的话会增加心脏的负担，对大人对小孩都不会好。当时那个医生是在一个小房间和我妈说的，他们不想我知道。但我还是听到了…… ※这些天，我几乎每晚都会在梦里见到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梦，总是看到你的影子忽隐忽现。我伸过手去握你的手，你又不见了。你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呢。眼里的世界就像变成了黑白的胶卷，没有了任何的色彩。我买了好多的贴纸，半透明的，只有在夜间将它们放到灯光下才能见到彩虹的颜色。不过，真的很美。还记得以前我折的纸飞机么。那时候我只是不会折千纸鹤。现在我会了。我还买了好多的信纸，我想给你写封信，可是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寄。我总盼着你能打个电话过来，说说你的近况，过的还好不好。如果你能打电话来，我也就知道你的号码了，我就可以打电话给你，问问你的近况，过的还好不好。告诉你，我想你。 ※有些事情，有些经历。毕生难忘。十九岁，爱上了一个男孩子。十九岁，一个很难忘很难忘的生日。第一次一个男孩子送我生日礼物。陪我去小饰品店，和我一起挤在橱窗前，脸贴在玻璃上。抚摩我的头发，抱着我，吻着我。幸福是有好多种的。我才知道那种幸福，那种感觉，是任何一本书中都无法描述清楚的。只有自己亲生经历过了才能够体会。很难忘，很难忘。呵，《圣经》上说，夏娃是用亚当胸前的肋骨做成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女人是需要男人保护的。 ※我为什么不早点死掉，我为什么不早点死掉，我为什么不早点死掉呢……我真想现在就去死……我是个祸害，祸害了一家人…… </td></tr></tbody></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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