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停工、拍摄暂缓、影视剧纷纷改档,影视从业者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剧组停工、拍摄暂缓、影视剧纷纷改档,影视从业者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的? 35岁的陈益韬在新冠疫情袭来之时一度感到绝望。这是《清落》剧组开机后的第60天,横店官方终于下发通知,要求影视城内所有剧组暂停拍摄。作为中小影视公司华晨美创的创始人和《清落》的制片人,看到通知的他在万般无奈之下,发了条微博感叹创业艰难,“只恨我刚有点钱可以投入到拍摄,又遇到一天亏五十万。”比疫情更可怕的是未知。到底要停工到什么时候?停工后演员们延误的档期要怎么办?陈益韬大致算了下损失:如果停工15天,每天剧组工作人员的吃住费用,再加上复工后为了赶工期增设的B组拍摄费用,至少要多花850万。
而整部剧的投资不过数千万。自从去年影视行业陷入寒冬,三大平台联合限价之后,平台拍自制剧给制作公司的承制费都不高。如果这次《清落》剧组真的因为疫情影响要多花850万,那制作公司至少要亏几百万——更别提因为要额外支出这一大笔钱而骤然吃紧的现金流。
所幸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剧组停工后,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愿意接受暂时的停薪,甚至还有人主动提出可以退还部分已经支付的薪酬。暂时离组的人,也都签了承诺书,表示等复工后会及时回来拍摄。1月31日,横店影视城还出台了优惠政策,承诺停拍期间所有拍摄场地费用全免,剧组人员住酒店的房费减半。
“经过和剧组人员的沟通,再加上横店的补助政策,预计我们的损失能减少三分之二。另外,听说正月十五之后,横店就有可能复工。”2月2日,娱乐资本论采访了这名入行三年多的剧集制片人,电话中陈益韬的声音难掩喜悦。作为一家初创影视公司的老板,他对现在的协商结果十分感激,“感谢大家都能体谅剧组的难处,愿意和我们一起共渡难关。”
从一开始的心态崩溃,到后期心情逐渐平复,开始筹备“灾后重建”工作,陈益韬无疑是幸运的。一些更小的影视项目就没这么幸运了,“我有个朋友在做一个项目,卖了两套房子倾家荡产来拍,结果疫情来了后资方撤资,现在正在到处借钱。”
但是,坏消息总在不经意间袭来。2月4日晚,业内突然开始疯传横店出现了一个疑似病例。这名疑似感染的患者发病前跑了横店十个剧组,波及面很大。几乎同一时间,横店官方发布了交通管制通告。尽管并无证据显示这两件事有任何联系,但恐慌情绪已经蔓延。
得知此事,陈益韬告诉小娱,“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们剧组会坚决隔离,在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前绝不开机。人命关天,损失钱是小事,剧组是人流密集的场所,不能给国家添乱,冒任何风险。”
一波三折。正在停工的剧组们担忧之时,今天横店终于发了官方通知,表示这名疑似患者的检查结果已出,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停拍一周,多少制片人的心情都像陈益韬一样起起落落。以下为他的自述。
01
1月20日肺炎新闻发酵以后,我就预感大事不妙。《清落》是一部古装剧,场景多人也多,预计拍摄80天,当时只拍了不到两个月。如果剧组停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我就要求全剧组成员必须佩戴口罩,拍摄场地每天消毒,千万不要发烧。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1月27日,横店终于下了停拍通知。虽然此前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停工的时候,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觉得可能要破产了。
华晨美创是我在2017年年中成立的,去年才凭借第一部戏《奈何BOSS要娶我》在业内有了些知名度,后面又拍了《一夜新娘》,现在在拍的《清落》是第三部戏,别看投资也不过几千万,但已经是我们接的最大项目。
再加上我以前是做IP中介的,算是跨行进入影视行业,拿到项目更加不容易。像我们这种外行人初创的影视公司,只能靠制作性价比高的“小而美”网剧出头,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获得平台的信任,拿到的项目才会越来越大。
现在因为疫情,剧组被迫停拍,我们整个公司的生产节奏都被打乱了。本来预计五六月份开机的两个项目,如今也要延后。大型影视公司前几年都赚到钱了,血厚经得起折腾。像我们这种成立没几年的小公司,账上根本没多少钱,怎么撑得下去?
我发微博说一天得亏五十万,其中一部分是离组人员的路费报销和滞留人员的吃住费用,还有一部分是复工后为了赶工期增设的B组拍摄费用。
其中增设B组的费用是大头,B组60个人一天的费用大概是30万。为什么要增设B组?因为我们演员的档期是固定的,停工后肯定有延误,为了赶在他去下一个组之前拍完他的所有戏份,我必须增加一个组拍配角,说不定还要给主演找替身。总之,如果想按照原计划按时拍完,我只能拿钱换时间。
《清落》剧组工作照
停拍后,我去找过横店影视城的相关负责人,问能不能减免部分场地费用,当时他们还没出现在的优惠政策,最后也没和我们谈妥。另一方面,停工期间我还要给组里的人发工薪,不然两三百人闹起来,那可咋办?压力真的很大。
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到处托人问复工时间,还打了市长热线,但是也没个准信。那几天我的心态真的很差,创业中的影视公司真的太难了,拿着最薄的利润扛着最大的风险,很多网友还觉得你们是暴利。
02
幸运的是,好消息很快就来了。肺炎疫情是天灾,全行业都愿意一起承担损失共渡难关,这是最让我感动的。
首先,我们的主演都很体谅剧组,愿意等剧组复工后再回来拍摄。特殊时期,一般下一个组也会理解配合,愿意等演员先拍完我们的戏再开机。听说横店正月十五以后就可能会复工,我这几天跟离组的演员们联系,大部分人也都愿意提前回来隔离,等宣布正式复工后就可以迅速开拍(横店规定,回来拍摄的人得先隔离15天才能开工)。还有一些演员,甚至主动提出放弃后面的片酬。
《清落》剧组工作照
除了演员,其他剧组成员也给了我们很多支持。比如我们的司机,正常来说一个人每月的工资是7k,现在剧组至少要停工半个月,我们不发他工资,他就得损失三四千。这些司机都有老婆孩子,在外工作不容易,虽说愿意跟我们一起承担,但我们也不能完全停薪,至少每天50块的车辆补贴还是要给他们。
还有我们的编剧老师,知道我有难处就主动提出要退给我30万。我们买的一个IP的作者,也在我微博下面留言,说要不IP改编费退我点。这些心意我都领了,但是后面剧组还会复工的,该我承担的部分还是得我来承担。
因为大家都很配合,B组就没有必要再开,这就省下了可能多花的几百万费用。再加上剧组成员都愿意停薪待命,横店还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措施,剧组的损失更是大大减少。现在是寒冬,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尤其是横店去年也很难,但还是很有企业担当。我们作为制作方,能做的就是以后多去横店拍戏。
平台也在帮我们想办法。他们内部正在协商,对于一些现金流吃紧的剧组,有没有可能提前打中期款,或者本来该制作公司垫资的部分就不让你垫了。如果这些方案能够实行,那都是很直接的帮助。
目前来看,如果剧组能在正月十五后复工,《清落》剧组最后应该会超支一点,但还能承受。复工后我们就得加快速度拍摄了。作为承制方,我们有各种办法赶工保本,说难听点,可能本来应该抠细节的地方,我们就搞成P图;本来应该准备50套服装,我们就改成20套。但这样做就辜负了平台的信任,长期以往就没人给我们项目了。所以复工后如何在尽量少超支的情况下还保证质量,对我们制片人来说也是种考验。
03
总的来说,这次疫情,我还算幸运。我有个朋友,在做一个1500万投资的分账剧,卖了两套房子倾家荡产地去拍。结果疫情来了后,投资人觉得要出问题,剩下40%的投资款不想打了。但我朋友已经砸了两套房子的钱进去,不想认赔,现在只能到处借钱。
行业里有很多这样的小型影视项目,这个老板投100万,那个老板投200万,需要负责的投资人很多。这次疫情来了,大公司本身有钱,项目多半能挺过去;个人投资的小项目比较灵活,没有太多外界压力,也能捱过去;最惨的就是那种资金还没到位的、靠杠杆去做的项目,资方撤资了哭都来不及。
疫情除了对剧组有影响,对我们公司的运转也有影响。比较幸运的是影视公司大部分都是轻资产,像我们公司就20多个人,现在都在家办公,也就沟通效率会降低一点。我这几天都在家里盯剪辑,以前我都是线下和剪辑师沟通,直接指出来就行了,现在得拍视频传给剪辑师,再打字告诉他要怎么修改。
未来,我想把我们公司做成甜宠剧第一厂牌。目前我们公司开的戏,也都是甜宠剧为主,故事的可复制性比较强。因为我是IP中介出身,所以看故事的眼光还不错,这也成为我后来跨行进入影视行业的信心来源。
《奈何BOSS要娶我》播出之前,大家都觉得我们是个业余的三流团队,说我们不专业。但影视行业真正专业的人能有几个?说实话也就头部的几个大型影视公司是专业的,下面99%的网剧公司都是业余的,我觉得我们也能干。
当然,我也很清楚,现阶段我还拍不出70分以上的作品,擅长的领域也只限于24集的甜宠剧,但优势是稳定。我就把甜宠剧反复做一百遍,出来的作品肯定不会差。我们这批在行业低迷时期成长起来的中小型影视公司,如果能在寒冬和疫情的打击之下活下来,不断推出精品,肯定有未来。
现在我的心愿就是疫情能尽快控制住,剧组能尽早开工。横店宣布剧组停工后,网上有很多人说,停工越久越好,还有网友天天去举报没停工的剧组。但有些剧组场景固定、人员固定,也没有外面的群演进来,其实没必要停那么长时间。我认为,如果人员隔离15天后没有出现疑似病例,剧组也比较封闭没有外人进入,应该允许部分剧组开机。
即使没法恢复小规模生产,我也能理解。现在很多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愿意停薪支持,横店也给我们打了折扣,我们再等等问题也不大。现在正是全行业上下共克时艰的时候,我们确实有亏损,但国家亏得更多。
疫情严峻,我打算以公司的名义给武汉捐赠一万只口罩,以尽绵薄之力。就在刚才,我看见人民日报发微博说信阳急需N95口罩,现在我们已经联系到了货源和信阳红十字会,希望一切顺利。 影院歇了。
横店关门了。
广电下通知了。
中国电影叫停了。
这十几天,一直在想,这么多中国导演,此时此刻,“失业”在家,何以过活?
也许和刚起床的你一样,刷新闻,补片子,在客厅里旅旅游?还是,难得靠外力封闭自己,静下心,抓紧赶出个剧本?
虽说,大灾面前无自保之人。
但身为导演,一个重要的意义不能忘。
反映现世,鞭策现实。
看到每天层出不穷的荒谬,看到这世间不可逆转的悲苦,看到那些坚守的英雄被误解,普通人能触动的,他们也不会无动于衷。
第一导演(ID:diyidy)公众号联系了近30位中国导演,很多人心绪沉重,近乎抑郁,同时也被难以推进的工作压住身子,实在是,无法多说,不可多说(猜得出说多了的后果)。
而能开口的这11位,虽言语极简,但其中的失落与乐观,见文见字。
没别的,只盼中国电影业快点恢复,只盼这些还没停下的中国导演早日回归他们的剧组。
等他们,用电影照亮生活。
01你现在在哪个城市?家里的口罩和食物充足吗?日常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甘剑宇:和家人在重庆家中防疫,目前各类物资充足,白天看电影、看书、玩游戏、做家务、健身,晚上陪爸妈斗地主。
饶晓志:成都。口罩储备一般,食物没有特别储备,但是还好,成都也没有出现大量空缺,虽然也有一段时间被抢(购)了。
日常生活就是带带孩子,在家里待着呗。排解无聊主要是看片子,玩游戏,也是一个放假的状态,昨天(1月31日)还看了杜琪峰的《黑社会》。
上《黑社会》,下某小区
田羽生:成都。家里的物资都还挺充沛的,成都这边疫情不是特别严重,但也是不能出门。平时就在家翻翻微信、新闻,看看电视什么的,就是生物钟有点乱,哈哈。忻钰坤:内蒙古包头市。食物充足,口罩不多,所以几乎不出门。陪父母,看书,看片,写剧本,玩《瘟疫公司》。
游戏《瘟疫公司》
马凯:山东聊城,食物充足,都是家里爸妈过年前买的年货。口罩去买过,买不到,也没那么慌张,我们村里本来人就少,出门就是一些地,比较空旷,也还好。
靠看电影排解无聊,看了一个美剧《局外人》,挺不错的,主要看自己喜欢的类型片,文艺片看的比较少,就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但是也看了一个《燃烧女子的肖像》,还不错。
林珍钊:福州。本来计划来福州两天,再回老家宁德跟家人、同学聚会,但现在跟福州这边的家人,我老婆和岳父岳母生活在一起,十天了。二十几号就采购了一批口罩,食物还好,这边叫外卖,叫一些超市什么的都能叫得到。
申奥:北京。已经五天没有出门(至2月1日)。口罩充足,因为家人平时就比较谨慎,屯了许多款式的口罩。看书看累了写一会儿,写累了睡一会儿,睡醒了锻炼一会儿,练完了刷手机新闻。
排遣方式是玩游戏。以前只玩足球游戏,最近玩了很多类型。发现游戏在向互动剧的方向发展,剧情、人物、场景都写得很工整、丰满,制作也精良。美术和视听极为华丽。居然还有一个是木村拓哉“演”的,一度沉迷。
游戏《审判之眼:死神的遗言》
董润年:哪儿也没去,就在北京过的年。之前为了防雾霾,家里存了一些口罩,现在基本不出门,还算够用。现在还能在网上买到蔬菜、肉和粮油,希望之后也能供应充足。平时主要就是工作,上网和看看片。
韩延:跟全家人呆在北京。足不出户,不消耗太多口罩,所以口罩暂时够用,食物也都充足,正好准备了年货。
每天的状态就是关心疫情发展,希望疫情早日结束。我平时没有工作也不怎么出门,所以这种宅着的日子我还挺适应。
蔡成杰:北京。家里食物和口罩充裕。我生活的常态就是比较宅,去年闭关写了一年的剧本,很少出门的感觉很好。在家里主要还是吃饭、睡觉、看书、写作。
丁晟:在等飞机,今天(2月1日)从我家乡青岛飞北京。家里存了不少口罩,春节前也采购了很多东西。春节期间主要是陪父母陪家人,因为我每年就回来一次,基本上没出门,极少情况在楼下散散步。
记得年前采访的时候我和你说很少看片子,现在倒是一个集中看片子的时间,主要是一些动作片,最近看了《安娜》,吕克·贝松那个,很喜欢。
《安娜》
02你从哪个时间节点或新闻信息意识到这次疫情的严重性?
田羽生:我们1月初去日本,落地的时候才知道,日本那边已经有消息了,说武汉爆发了一个传染性很强的疫情,等我们从日本回来后,这些消息就铺开了,所有人全都戴上口罩了。
申奥:放假前的几天吧。华南海鲜市场的新闻出来以后。我会跟非典时期的果子狸、蝙蝠联想在一起。
饶晓志:我这次也碰到一个说不上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的事情,我刚回成都当天女儿就住院了,支气管炎,普通的肺炎,大年三十当天才出的院。
在这段过程当中,逐步看到肺炎的信息,也看到武汉封城的消息,才意识到严重性。我也是经历过非典的人,当时03年在北京,因为有这段经历,我也对这事一直保持着敏感,但那几天也没办法,女儿住在医院,每天我和我太太以及家里人要分批次的照顾她。
董润年:钟南山院士接受央视采访之后。
韩延:非典那年,我正在北京中戏读书,所以听到钟南山说到这次的病毒可以人传人时,就确认了到这次疫情的严重。
要说意识到那可能会更早些,最初《人民日报》的微博开始向公众发布患病人数在增加时,我就开始让家人戴口罩了。
蔡成杰:就是春节前几天吧,新闻里开始大量报道的时候,药店的口罩被抢空的时候。
林珍钊:当时我们刚好在团建,提前听到一些关于疫情的问题,当时曝的还不是很严重,但已经意识到有可能会恶化,提前让大家回去。
基本上是在1月21号的时候,看到各种新闻,1月22号左右全国还不是很紧张,过了那个点,大家就开始把自己隔离了,不能外出,不能到处走。
忻钰坤:1月22号被刷屏,看到确诊病例的迅速变化感到了严重性。
甘剑宇:武汉封城后。
马凯:大年三十看到很多人在发肺炎的事情,才知道很严重。没感觉到恐怖,第一感觉是又一种类似非典开始了,但从武汉封城,到每天感染人数急速增长,之后我们村也自己封闭起来,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非典时期我是没感觉的,那时候上初中,全程在封闭的武校里,这一次认知方面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
丁晟:从大年初一,疫情的新闻比较严重。我也取消了一个想去新加坡度假的计划,机票酒店都退掉了。
03当前的局势对你新片及相关工作有影响吗?你对此作何调整?
忻钰坤:项目都还在剧本阶段,影响不大。
甘剑宇:原本春节的计划就是陪伴家人,所以没有工作上的安排。
田羽生:确实有一点影响,因为我们创作上,写剧本也好,商量上,都是要开会的,现在大家都见不了面,手机办公效率有点低。
马凯:有些最新的项目向后推迟了,主要是剧本,电话沟通,效率肯定是变低了。
董润年:打算把一些创作会改为线上视频。对我来说,是不是面对真人开会,差别还是挺大的。
申奥:疫情爆发前就在写剧本,其实不大影响创作。但计划春节后去采风、采访,就要搁置一阵。
蔡成杰:之前是在做新片的筹备工作,既然全国范围停止影视拍摄了,我们的筹备工作相应后延吧。我能做的就是继续深入案头的工作。
韩延:本来预计初八左右去青岛进行新电影(《西游记真假美猴王》)的虚拟拍摄工作的,但被暂时搁浅了,现在确实不能聚集性工作。我们把会议都改成了网络电话会,效率也很高。
林珍钊:计划在2月份上线的电影,因为疫情,不能进行大肆宣传了,延后一些项目的上线时间。
另外有一些计划在3月开机的项目都得往后延迟了,因为剧组筹备需要的大量会议都延迟了,还有制片大量的外出和堪景都会受到影响。
丁晟:我正在做的是一个警匪类网剧,做监制。还会导一部警匪类型的现实题材电影,慢慢做吧,之前也是想过完春节写新的剧本,认真思考下部片的风格,讲故事的方式,这么看疫情倒是影响不大,反而让我更专注一点。
对在北京电影学院的教课肯定有影响,因为学校从招生到开学都推迟了,也在等通知,我的课也都提前做了准备,这样备课更细一点。
饶晓志:《人潮汹涌》的剪辑师们都在剪片子,对我来说是一个休息。现在后期在家里就能完成,我自己拿初剪也再琢磨琢磨,如果疫情周期不算长的话,我这边影响还可以,不能算没有。
调整也会有,整个进度也会顺延一些时间,比如说返京的时间,和后期工作人员的沟通。本来初十就要回北京,或者更早,但现在要看计划了。
04在《囧妈》上线之后,《肥龙过江》也选择内地网络首映,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你觉得这会是近期的趋势吗?
饶晓志:《囧妈》只是非常时期的非常选择,不可能在未来很快进入常态选择,我觉得只是一个非典型的事件。
马凯:《囧妈》比较特别,应该不会成为主流。
董润年:我觉得这都是很有意思的尝试。总得寻找出路。如果这次疫情持续三个月以上的话,我相信会有更多的电影选择在网络上映。
甘剑宇:我觉得网络对院线的正面冲击伺机很久了,迟早都会来的,特殊时间节点让这个操作提前了些。
忻钰坤:往远看这是一种趋势,但不会那么快发生颠覆性的转变。这回只是非常时期的特殊操作。
田羽生:也是无奈之选。毕竟电影是大银幕的东西,应该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有大银幕和立体声来营造氛围,在家达不到那个效果,我相信创作者也不愿意这样吧。
申奥:希望只是特殊时期的个别现象。因为我们好不容易培养了观众付费观影的习惯,培养了走入电影院的人群。
网络观影最大的“敌人”就是那个进度条。因为可以快进、快退,不耐烦了就倍速,看得不专注,遗漏了信息退回去就行。可以吃零食、玩手机、聊天的同时看电影,那么网络电影的视听、节奏就跟影院环境的要求完全不同。
其次,银幕(荧幕)大小也非常影响创作,比方说我下个剧本有大量的外语对白,在大银幕上没问题,可是小荧幕看字幕很难,放大字体又会遮挡画面。
蔡成杰:我个人当然可以接受的,我第一部电影(《北方一片苍茫》)出品方就是爱奇艺,院线和网络同步上映。两者竞争早就存在了,这次疫情让我们更直接、更明确的面对问题而已。
林珍钊:一定会对行业和资本有影响,但至于是否立刻会得到一个很大的改变,比较难。但是它会给大家对网络渠道建立很大的认知,网络电影现在变成正规军开始进入了,要随时做好变化的准备。
丁晟:《囧妈》我在家里看了,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我和徐峥导演还有编剧何可可都是很好的朋友。
05电影院受到重创和行业的一些新变化,有没有让你对观看媒介、观看场所等等产生新的思考或顾虑?
忻钰坤:大势所趋,顺势而为。
马凯:没有想那么多。
丁晟:我还是观望,我的判断是对电影观众不会有很大影响,电影院观是一种生活方式,它给人带来的视听感染力,是任何别的介质无法替代的。
饶晓志:短期内会形成很大影响,但我认为疫情过去之后(大家还是会去电影院看电影),毕竟在家里憋了这么长时间,电影院也是一个常态的社交嘛。没有什么顾虑,创作者就拥抱时代的改变呗,甚至有些人还在引领时代的改变,保持好初心就好了。
田羽生:我到现在都认为电影院是一个暂时无法被取代的东西。新的渠道也好,平台也好,媒介也好,它有新的内容是符合它的,电影院永远要有符合电影院的内容作为支撑。
韩延:人类从农业社会开始,已经养成了群居的习惯,就像大家现在盼着疫情赶紧过去,渴望着出门,渴望着聚会一样,他们也渴望着去电影院去看电影。所以希望影院能挺过这个寒冬,春来花自开。
申奥:我是电影院原教旨主义者。每年都会专程去港澳台、国外看一些感兴趣的电影。自己在家也会重看其中的一些片子,观感是完全不同的,在影院看会平地加一颗星。
电影院就是我所热爱的电影的一部分,但这部分在绝大多数从业者和观众认识里仿佛不是不可或缺的。听到一些从业者对新玩法和新玩家入场而呐喊叫好,坦白说我是比较悲观的。
以我从事广告行业的经验来看,媒介丰富带来工作机会激增,却鲜有人再挖空心思比拼创意。因为电视广告时代一秒钟太贵了,不够好的创意就不会被拍出来。然而那个时代被非议的大字报、大口号式的广告如今却在电梯间大行其道。
剧也是如此。电视剧时代的经典似乎尚未被滚滚而来的网剧作品超越。没错,玩法确实多了,可“作者”的本职是找到工作干活儿吗?
个人浅见,媒介变化看似繁荣,实则稀释。稀释了创作和作品本身的浓度、厚度,注意力被“热度”转移。希望新的媒介环境下我的悲观被击碎,希望新的媒介可以帮助中国电影越来越好。
蔡成杰:作为导演我想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创作本身吧,把故事做好,其它的交给专业人员去做。不过我对观看媒介、场所保持开放的态度,希望电影能够被更多元、更有效的方式观看。
林珍钊:在风险性上,网络电影比传统院线要低的,而且传统介质不仅受空间限制,还有很多不可预见性。我觉得还是拭目以待。
董润年: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思考。我觉得观众通过新媒体来看电影是大势所趋,无法逆转,这次的疫情更是推波助澜。
以后的电影到底会成为什么样的形态?这是电影人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所以我很佩服李安导演,他就是身体力行地探索到底如何让电影继续留在电影院。
对于这种历史的大趋势,我觉得电影人必须主动。这个“主动”既可以是主动“拥抱”,也可以主动“对抗”。哪种态度都可以,都有价值,就怕随波逐流。
甘剑宇:拥抱变化吧,我作为观众也会用网络在投影、电脑、pad上 看片,学电影时是DVD时代用电视看。目前影院的确在观影环境及视听上还有很强优势,但胶片也有优势,还是败给了便利性。
06如果疫情还将持续2-3个月,在这期间,你计划做些什么?
董润年:写剧本。
甘剑宇:看电影、写剧本。
忻钰坤:继续写剧本。
田羽生:完成手里的剧本。
马凯:写剧本。目前没有什么计划,疫情不好,很多事情没法往下推进。
申奥:计划再写几个剧本储备着。自己拍不过来就卖了。卖不掉就当练笔。
饶晓志:还是持续安排工作,新的剧本的策划和写作。有些进行中的剧组运气就会差很多。
丁晟:按计划做剧本创作,同时制定很有计划的健身日程,我会让教练发来要求,在家做一些健身,身体永远是要储备得很强大的。这段时间会把以前攒的动作警匪类片子都看掉。
韩延:继续通过网络会议筹备新电影,直到疫情结束。
蔡成杰:电影筹备工作会继续,方法会更灵活一点。然后就是充分利用这些时间,做更多的故事储备。
林珍钊:电影肯定不能开机了,公司正常的运作也会受到影响。在此期间,我们更多会为接下去这一年要做的电影,提前做筹备,包括剧本、审查还有线上的预算,这些工作都前置,尽可能缩短未来开动之后的时间。
07这次疫情的种种情况,有给你的创作带来哪些新的想法?会考虑拍一部关于新型冠状病毒或类似题材的作品吗?
蔡成杰: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全民创痛的事件,实在有些沉重,事情也比想象的复杂,我们身在其中,无法客观冷静的把握事件的全貌。
甘剑宇:有很多感触……暂不会创作相关题材。
马凯:我也是疫情中的一员,没有想太多东西,暂时还没有做这个题材的想法。
田羽生:其实非典的时候就想过,要不要做一个像韩国后来做的灾难片《流感》,现在咱们肯定不是像韩国那样讲了,得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诠释这场战役。
我也看到很多感人的视频,大家团结一心抵抗疫情,还有一些外卖小哥单子上的文字很打动人,还有武汉有一天集体唱国歌啊,这些感动都值得去纪念。
《流感》
韩延:非典之后就想过,但是一直没敢去写剧本,每次去看资料,都太难过了。
这次也一样,打开微博,种种故事历历在目,看的心都要碎了,真的要拍,可能也要等到心里这个伤疤愈合,要多久,我也未可知,也许一生都愈合不了。
饶晓志:一直关注着各种故事,不管是疫区里的那些医护人员的故事,还是病患的故事,还是相对安全的地区的人的故事,包括情绪,都是值得去总结和挖掘的,都是可以当成创作起点的。
在某些状态下也会想,是不是有机会假以时日把它放在自己的故事里,或者真正把它创作出来,拍摄出来。
董润年:这次的疫情,深深切开了社会和人性的剖面,让我们看清了很多东西。很重要的,是感受到了当下观众的焦虑和需求,这对我们的创作是很有帮助的。但这个得随缘,看看有没有既打动自己、又能拍的故事题材吧。
林珍钊:这次疫情会提供很多很好的题材,有温情的,有很恐惧的,也有很人性的一面,一定会受到大家的关注。但是我们要考虑的,一个是审查,一个是把握尺度的问题,我们担心这个题材一定会有很多需要规避的东西。近期有两三个制片方跟我提过拍摄病毒灾难的题材,我们还在考虑吧。
首先,我们不能引起/加重社会的恐慌,网络电影还是要承担比较好的、正面的、对社会有促进作用的责任。这个题材会有市场的,但还是要考虑审查,另外是抓角度的问题。
忻钰坤:微笑。
申奥:不会。因为这类题材,现实永远比剧本精彩。我拍不过生活的。
丁晟:这次通过不同渠道看到一些感人的故事,不排除有创作这方面电影的可能性。健康的可贵,对生命的珍惜,这些是我们老百姓都关心的问题,放在电影里也应该有所体现。
好了,我的飞机要飞了,祝健康,一切都好!
*文中图片除特别标注均源网,如有疑问请联系本号。 就是很难受,正在开拍中突然停薪留职,工资也没发,我是租赁的设备,我不确定剧组什么时候继续拍摄所以还要继续承担设备的租金,因为行业问题去年一整年都没什么活,现在欠着借呗金条百度信用卡,身体虽然在酒店封闭不用工作,但心理压力极大,希望疫情能好转起来。这是我个人的状态。 作为编剧,
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依旧是发呆,上网,看片,码字……
而且制片人还不催稿了。
不便的就是小区封闭后,叫外卖麻烦了一些,要去小区门口自取。
所以最近的厨艺得到了锻炼。 很荣幸我被邀请回答这个问题,但我不是娱乐圈业内,只是一直关注电影圈。在这个问题下,有一位电影记者“第一导演”联系了30位中国导演,其中11位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现在他们大多是在家里完善剧本,但对于今后是否会拍有关疫情的片子,却多持保守态度,有一点是他们这些创作者们都认可的:现实永远比剧本更精彩。
影视从业者现在的状态,我想大致上应该跟其他行业相差不大。简单来说吧,能独立完成的工作可以继续,需要大批员工合作的只能原地待命。真正的问题是,大荧幕电影,将会受到网络电影怎样的冲击和影响。这11位导演的态度也很有意思,首先他们肯定的是,大荧幕电影作为常态社交方式,以及强大视听感染力,对于观众仍然是无可取代的,但短期内真的难以为继。
有电影导演认为,网络电影的进度条,会影响观众看电影的节奏,这个说法算点到穴了。但我想说的是,进度条对那些经典优秀的电影作品,确实会带来观影体验上的影响,但对于相对多的平庸的电影来讲,起码能让观众好歹看完,而不是直接起身离场。我有句话真的憋很久了,现在的影视评论之所以越来越片面,戾气重,我觉得主要原因就是,电影院里缺了进度条。
至于电影对于社交的意义,首先粉丝电影经济价值不高,已经被反复验证了。其次好莱坞商业电影,对于中国年轻人的吸引力越来越低,从侧面说明了,商业电影对于社交的意义,事实上是在缩减,而非增长。而对于“现实永远比剧本更精彩”这句话,我的解读是,现实生活,兼有电影跟电视剧的双重优势,而电影本身,在坚守戏剧完整性和寻求创新突破性方面,却越来越难平衡。
这里我有一点疑问,为什么网络电影没在上星电视台复播。无论如何,现在的很多网络电影的制作水平,是高过多数电视剧的,且网络电影对于视频新技术的应用,也是目前最高的,而上星电视台,明显比网络视频的国民度,要高得多。网络电影如果能在上星电视台播出,对于电影从业者的加持,将会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对于影视创作者而言,观众的深度体验,才是最终要的收获。 在病毒报道之前,影视圈的日子就不好过,很多人纷纷转行,这一行就是导演、演员个人品牌至上,很多服务工种如服装、化妆、摄像,实际大多数人都不是专业组织,都是影视基地附近村民或流动人口靠微信等渠道关系临时拼凑起来的,可战可转,长久干的没有多少,什么赚钱去做什么,呆久了神秘感破灭,中底层很多都转行理发或者兼职线上教学了。这次的情况,让很多人加速了转行进程。 剧组纷纷转档到热门行业或者隐居和出入各种工作中忙于转换角色
【摩友会网红媒体】 2020年可能还会延续2019年的影视寒冬,因为疫情原因,很多行业不好干啊。 新入行导演,自己接活,没有养家压力。但是机会少,靠配合度高,满足制片方和客户各种不合理的要求才能得到工作,大部分时候忙了好久的方案创意还被白嫖。
去年下半年接了一纪录片的执行导演工作,几个月时间做前期策划工作,计划年后紧锣密鼓开工拍摄,然后疫情就来了,当时各大影视基地通知暂停拍摄我就有预感,果然,年后制片方通知推迟到二月底开拍,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工。
由于还没和制片方签合同,前期准备工作没有工资,没开拍之前拿不到薪酬,基本等于原地失业。眼看银行卡余额一天天变少,心理压力巨大。
前面看了几位院线电影导演的访问,都说是在家写写剧本,开开网络会议,似乎疫情对他们影响不太大。但是更多没有成熟作品的,靠卖艺吃口饭的小导演日子就太难过了。我还算手头有项目有个盼头,身边电影学院毕业自由接活的同学,基本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不知道接下去会怎样,也许找个地儿上班吧。 家属是影视后期工作的,前面不让拍,后期谈的项目也没办法做,小公司的现金流只够两个月的工资租金,整个公司基本都不是北京人,还有好多员工回不来,现在在家待业…… 开滴滴的,去做实习剪辑的,考研的,回家种地的。。。 谁邀的我干嘛。。。反正我在医院没见到剧组的人 还能干嘛?在家里待着就是为社会做贡献。等疫情结束了,坚守下来的人继续拍呗
状态就是这好久赚不到钱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影视圈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制作者,一个收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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